精神康复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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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加油站
“我是一个病人”
“我是一个病人”,对于精神疾病的患者来说,承认自己有病,说明恢复了一定的自知力,是一件好事。但是,这句话也有潜台词,也有“副作用”。日常康复工作中,我们发现,在“我是一个病人”的背后有不同的潜台词:
一、我是一个病人,所以我需要被照顾。持有这种观念的个案,本能够承担的家庭责任也在“病人”的角色下心安理得地回避,享受着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长期以往造成自我照顾能力及承担家庭责任能力的下降。
二、我是一个病人,所以我承担不了正常人承担的压力。持有这种观念的个案,生活工作中稍有不顺就会退缩。“压力大了会使得疾病复发”是他们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不让疾病复发,他们恨不得能够躲在真空状态里。
三、我是一个病人,所以别人都瞧不起我。持有这种观念的个案,特别害怕别人不友好,总是回避社交,在人际交往中越来越退缩。
实际上,精神疾病不同于一些躯体疾病,患病后不是靠卧床休养得以康复的。康复是恢复一个人的社会功能,即生活、工作、学习及人际交往能力的恢复。而功能遵循用进废退的原则,在使用这些功能的过程中,我们得以保持和提高这些功能。而一旦长期不用,功能将会退化。上述三种现象,将使患者离康复越来越远。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常说脱离社会时间越久,回归社会的时间越长。所以,即使生病了,也可以带着疾病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疾病是生物-心理-社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压力事件确实会加速疾病的进程或影响疾病的稳定程度。但一个人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压力,压力本身也没有好坏之分,有时又有正面的意义。倘若为了疾病的稳定性,而回避任何有压力的环节,那人生也就索然无味了,一味地回避又怎可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患病之后,增强情绪的管理能力和压力的应对能力才是解决之道。
工作中,我们听一些个案反馈过一些成功的经历——当你的言语行为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时,即使你说你有病,别人也不信,或者也不会想象得有多严重。确实,常人一般是按照一个人外在的行为表现来评价一个人的。但为什么在我们看来言行很正常的人,却为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而苦恼呢?心理学上有一个著名的“疤痕实验”, 心理学家们征集了10位志愿者,请他们参加一个名为“疤痕实验”的心理研究活动。10名志愿者被分别安排在10个没有任何镜子的房间里,并被详细告知了此次研究的方法:他们将通过以假乱真的化妆,变成一个面部有疤痕的丑陋的人,然后在指定的地方观察和感受不同的陌生人对自己产生怎样的反应。心理学家们请电影化妆师在每位志愿者左脸颊上精心地涂抹上逼真的鲜血和令人生厌的疤痕。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使每位志愿者都看到自己脸上的疤痕。当志愿者们在心中记下自己可怕的“尊容”后,心理学家收走了镜子。之后,心理学家告诉每一位志愿者,为了让疤痕更逼真、更持久,他们需要在疤痕上再涂抹一些粉末。事实上,心理学家并没有在疤痕上涂抹任何粉末,而是用湿棉纱把化妆出来的假疤痕和血迹彻底擦干净了。然而,每一位志愿者却依然相信,在自己的脸上有一大块望而生厌的伤疤。志愿者们被分别带到了各大医院的候诊室,装扮成急切等待医生治疗面部疤痕的患者。候诊室里,人来人往,全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志愿者们在这里可以充分观察和感受人们的种种反应。实验结束后,志愿者们各自向心理学家陈述了感受,义愤填膺地诉说了诸多令自己愤慨的感受。他们普遍认为,众多的陌生人,对面目可憎的自己都非常厌恶、缺乏善意,而且眼睛总是很无礼地盯着自己的伤疤。“疤痕实验”说明人们关于自身错误的、片面的认识,竟然如此深刻地影响和改变他们对外界的感知,人们感受到的外界对待自己的态度实际上反映的是自我的认知。一个人患病后,如果他不能从内心上接纳疾病,总把疾病看做一个不光彩的耻辱,那么即使外界没有恶意,他可能也会解读成不太友好。所以,倘若总感觉别人拿着“病人”的有色眼镜看自己的个案,需要调整自己对疾病的认知,接纳自己的疾病。
在康复中,我们倡导: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的全部;病人,只是人众多的社会角色中其中的一个角色,而不是时时处处都是病人。康复的目标是回归社会,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地生活、工作、学习和交往,患者唯一不同的是,比常人要多服用几片药物,要跑一次医院。要做到这些,患者确实要比别人付出得要更多,但不以“我是一个病人”而逃避、而自卑,努力调整自己,以积极健康的心态去生活,做我们能做的,相信康复也能达到不错的程度!
本文由姜思思编辑校对。